昨天頂頭上司第三度把我叫去她的辦公室,問我經過快一個月思考後,到底同不同意換回去原來的職務?最近這三次會談,我每次都被疲勞轟炸將近兩小時。我不禁有些感慨的想到,我們這一個月所說的話,簡直遠超過過去兩年我和她所有交談時間的總和。平常,她從沒找我和講超過半小時的話,連談話內容都是蜻蜓點水的表面文章呢! 

我跟她說:「現在的情勢很難耶!我沒把握能做得好。」 

頂頭上司一臉理所當然的表情回答我:「如果容易,我幹嘛要找你?」 

啊!這算抬舉還是吃定我呢?我試著再掙扎一下:「所有的人都叫我不要換,太辛苦了。」 

這下頂頭上司轉換成看起來既誠摯又懇求的眼神說:「你休息兩年應該夠了吧!當年我剛來,你說你想沈澱換職務,我二話不說就同意你換另一個職務,兩年那份工作的歷練應該夠了,該取得的資格你也取得了,現在我需要你幫忙,你應該至少再做這一年。」 

唉!這真是我的罩門,當時的故事是可以這樣解讀沒錯,害我覺得真的欠她一份人情。我拜託她再讓我想一天,本來是打算睡前哀求眾神明,看看晚上會不會有那一位托夢指引我一條“明路”,結果:沒有。今天一早再度被她召見,我只好苦笑的回答她:「好,我試試看。」 

中午休息時間就和另外兩位同事去吃火鍋“壓驚”了。她們看我表情呆滯、一臉茫然外加哀戚的樣子,除了陪吃外,也想不出什麼有建設性的話了。 

昨晚,我其實翻出了過去五年所寫的日記,試著想找出一些東西,支持我,再找回當初接那份職務時的「初心」。五年前,我是懷著興奮的心情接下那份工作的。第一年,雖然是生手,但一起搭配的夥伴都很棒,雖然一切都要摸索,工作也很忙,但從日記上,我看得出自己的鬥志高昂,工作也充滿熱情,那時的日記每篇幾乎都是感激與快樂之情。 

第二年更順手了,或許少了一點兢兢業業的惶恐,工作上少了一點新鮮感與挑戰性,於是戰鬥力減退了,日記上看不出自己情緒的起伏,只有一些對自我的鞭策,當然,也有一些工作小碰壁的記錄。 

第三年是噩夢。工作的夥伴陸續離職,辦公室的人力調配有些吃緊。那年,頂頭上司不知為何經常出國或一天到晚開會。沒有老闆督軍,整體人心浮動,我開始有種左支右絀的疲勞。初上任時想推的工作有些已經實踐了,推不動的依然推不動,我沒有熱情了,想到每年都要重覆同樣的工作流程,新進的同仁顯然又不太適應我們的工作文化,一切的一切,就是不順、就是無力,連我都做不下去了。 

我在第二年半就表達了辭意,那時的頂頭上司似乎也能理解我想轉換工作的心情,於是在半年後,新的頂頭上司一來,我也跟著職務輪調了。我換到另一個單位去,那個單位的同仁剛好和我互調。 

交接時真奇怪,我列了一堆工作清單給他,留下一堆電腦檔案供他參考,而他告訴我,我去那裡只要負責蓋章就好,他沒什麼可交接給我的。有啦!最後他只給我幾個電腦檔案,不過我後來發現幾乎都沒什麼用到。 

去到那裡,才發現他真的沒騙我,某種意義來說,這真是個“大涼缺”。底下的職員工作能力真的很強,凡事都比我懂,主管的功能真的只有蓋章背書。這個單位負責採購、修繕,反正只要大家上班時燈會亮、上廁所馬桶會通,要寫字有筆,飲水機有水,東西壞掉工友會修,就天下太平了。我再也不用當壞人或聽其他同事的抱怨,難怪他坐了四年都沒有想異動的打算。 

可是,我才做兩年,就覺得自己無聊到發慌了。我不懂馬達、不懂電路、不愛和廠商哈拉…這個工作雖然輕鬆,但並不適合我。 

我只好再去找頂頭上司說我想換工作了,沒想到她希望的是我能再和那位同事換回來。一個工作令我厭煩;另一個工作令我害怕。兩個職務對我來說都是火坑… 

有時覺得很無奈,或許這個職場根本不適合我,只怪我年輕時好逸惡勞,又耽於電玩遊戲中,沒能痛下決心早點轉行,現在更沒勇氣中年轉業了。不過也有人罵我,不景氣的時代有工作做、有薪水領就很感謝了,還挑三撿四。 

好,感嘆發表完畢!老闆說,下週她會發布人事命令,兩個多月後交接。今天,我又開始要為將來的「新」工作預做準備了。S聽我和同事講電話談論工作細節,冷笑的說:「技術官僚的嘴臉又出現了!」。我挑釁的問S:「『技術官僚』是貶抑用法還是中性名詞?」S忙說:「當然是中性用法。」 

好吧!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鐘,技術官僚就技術官僚,只希望我的技術能多過官僚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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