星期六晚上我舌頭的左側突然腫了起來。
接下來是週日，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文章被聯合電子報拿去用讓我心狂火大（我想應該是自己牽拖），結果腫包就爆裂成一個破洞。假日一個人也用不著說話，只覺得吃東西很難受，怎麼樣都不對勁。
星期一上班後，一和人講話，我才發現大事不妙了，我變成一個：大…ㄉㄜˊ…ㄉㄡˊ。
我的工作基本上就是靠嘴巴吃飯。但那天一開口說話，才發現每說一個字，舌頭就得動一下、磨擦一下，那種疼痛就像一直重覆在傷口上灑鹽一樣，眼淚都快飆出來了。起初我還假裝若無其事的說話，但是，疼痛和口齒不清，只是讓聽的人一頭霧水而已。
更不幸的是，星期一例行的會議，輪到我報告自己負責的專案。要在眾多同事面前用說話漏風兼大舌頭的方式做十分鐘的簡報，實在需要很大的勇氣和忍耐力。
幸好我素來就不是走嚴肅端莊的氣質淑女路線。開了電腦簡報後，我就一臉正經的跟大家致歉（以下的大舌頭語將自動翻譯為標準國語，至於我同事聽到的到底是什麼內容，我也不清楚…）：「星期六的晚上（大家正襟危坐，以為我要用什麼感人的故事破題），我吃了麻辣鴨血，結果舌頭就破了…（全場爆笑），所以接下來我是忍痛向各位報告…」雖然大家笑到不行，但專案很重要，我嘴巴講出來的內容又很難懂（不是專案內容深奧，是我口齒不清），所以大家還是聚精會神的聽完我的報告。
散會後，頂頭上司認真的告訴我：「現在應該不是吃麻辣鴨血的時節。」另一位佛心來的吃素同事則一臉誠摯的對我說：「你怎麼敢吃鴨血這種東西啊？你知道那種東西多不好嗎？我大學時的食品營養教授曾說過那種東西…」
「停！」我微笑但堅定的阻止她再說下去。我知道那位同事接著會告訴我這些食物處理的過程有多髒，再不就是要說動物屠宰的過程多麼可怕，總之就是告訴我：「別再吃（鴨）血了！」（或者應該是說，別再吃肉了）自從我聽說另一個同事看過類似這類的影片後，三個月不敢吃肉（之後記憶淡了還是照吃）的經驗後，我就很孬的絕對不碰、不聽、不看這類的訊息。
那天回家後，我打開自己的電子日記，檢查一下自己最近到底吃了什麼？唉！那天晚上是麻辣鴨血，中午參加一個活動，活動單位提供的午餐主菜是炸排骨、炸雞塊（吃得真過癮）；前一天晚上我的晚餐是脆皮雞排，再前一天是麻油麵線。星期四辦全聯福利卡還送我一大包小小王子麵，所以那幾天我每天至少吃個兩三包王子麵當點心…
I am what I eat!
看來舌頭這個破洞一點也不冤枉。我是不知節制，所以自討苦吃。
這幾天，我簡直就像神農嚐百草，同事提供什麼秘方我都用了：吃維他命B群、塗兩種品牌的口內膏、用漱口水、用蜂膠、打明日葉汁喝……沒效！我到今天還是個口齒不清的大舌頭。
我也沒辦法不講話讓舌頭靜養。電話鈴響，我含著眼淚接電話；該工作了，我只能麻木的讓嘴巴一張一合，但絕對講得很敷衍；同事煮了好喝的泰式酸辣湯，我還是抗拒不了誘惑的喝了兩碗公，好辣！好好喝！（他們說，我要是嘴巴沒破應該是喝八碗）。
我的舌頭怎麼好得了？
腰痛的時候，我覺得腰不好，人生是黑白的；前陣子眼子酸澀，無法看書，我又覺得眼睛不好，人生是黑白的；上星期牙齒痛，我也發現牙齒不好，人生是黑白的；舌頭至今已經破六天了，我的人生豈止是黑白的，根本就只剩一半。工作效率打折、專業形象受損、吃不下（太多）、喝不了（太熱的東西）…
好！明天我要繼續試在網路上看到的其他偏方，在傷口塗鹽（想到我都忍不住皺眉了）、買苦瓜汁喝（今天找過找不到）、去藥房買口服藥。反正不是我死，就是那個破洞亡，我們勢不兩立！
留言列表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