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為今天要在高雄開會,所以昨天下班後就搭高鐵到高雄去了。我搭的是只停靠板橋和台中的車次,才一個小時三十六分鐘就到左營。這是我第一次搭高鐵,抵達時,還有一些些不真實的感覺,這就是以前覺得漫漫長路的高雄嗎?從台北車站到台北縣的偏僻鄉鎮一個半小時還不見得能到達呢!

難得到高雄一次,所以約了住高雄的兩個大學同學聚餐聊天。一見面,大家卻有點唏噓的感覺,因為大學畢業至今,全班三十多位同學見面的機會屈指可數,最近一次見到他們兩個,是四年前另一位男同學的告別式,才三十多歲就腦溢血過世了。

三個人碰到面的同時,不知是實情還是出於自欺欺人的心虛,其中一位我們叫他「J大哥」的男同學(他工作幾年後才去讀大學,當時年紀就大我們快八歲,見過世面又博學多聞,所以我們尊稱他「大哥」),一看到我就說:「你都沒什麼變嘛!」

天曉得!他如果指的是四年前,或許吧;如果指的是大學時代,這謊扯得一點說服力都沒有。

不過憑良心說,那位「J大哥」才真的沒變,他是典型那種「老起來放」的長相。大學時代,看起來就比當時實際年齡老很多,老到我們那時有“戲劇之夜”的比賽時,都叫他演「阿公」的角色,幾乎不太用化粧,皺紋就很多了。現在反而和我們看起來差不多年紀了,頭髮也依然茂密(果然,男人少了些頭髮都比實際年齡多上幾歲)。
 
大家一坐下,我才開口提起:「算算我們大學至今都二十年了」,馬上被其他兩人糾正說:「不要算大學入學那年啦,要算畢業那一年,否則二十年一聽很嚇人呢!」我當然從善如流。
 
果然,到了某種年紀,回憶已經要用十幾、二十年計算了。
 
我說起搭高鐵的方便,那兩位高雄人就同時回憶起他們“不堪回首”的大學時代。因為從台北到高雄,真的很遠很遠。當時J大哥的老婆就在高雄上班,他經常台北—高雄往返,那種身心的疲乏可能是他那時那麼“蒼老”的原因嗎?Debby則說,以前想到回高雄要坐那麼久的車就害怕。現在這兩個人高鐵都坐到嗄嗄叫,南北出差旅遊,再也不引以為苦了。
 
J大哥的小孩一個高中(還是我們大學時代生的),一個國二;Debby則帶著一子一女來。他們年紀都還小,活潑可愛,咧嘴笑時牙齒竟然都裝上好幾個銀色的牙套了。我馬上跟Debby說:「這一定是你的遺傳,我記得大學時代你就說過你的體質就算是很認真刷牙,卻還是一口爛牙。」
 
Debby很不好意思的承認了,卻笑著使眼色叫我別讓那兩個小孩知道。至於那兩位小孩則繼續天真的做家庭介紹:「我爸爸年輕的時候很帥,很多女生追她。」
 
Debby笑著說:「我這個老婆很有肚量,都沒拆穿他們爸爸編的謊言。」
 
J大哥立刻和兩個小朋友抬槓:「其實你爸爸年輕的時候和很多女生借錢都不還,所以跑給那些女生追。」念小學的男孩哈哈大笑,幼稚園的妹妹似懂非懂。
 
我則困惑的問小朋友:「你爸爸“年輕”的時候很帥,現在就不帥了嗎?」
 
小女生認真的回答:「因為現在滿臉青春痘,就和媽媽一樣,而且變很胖。」
 
一次就吐槽了家裡兩個大人。
 
Debby的老公我也認得,我們同一大學化學系的,當年高大魁梧,算帥啦。我們那時叫他K先生。因為化學的英文是chemistry,前面的發音有”K”,而且以前同學們都愛玩,一天到晚就約Debby南征北討、天南地北的玩,K先生每次就擺個撲克臉,覺得我們“拐走”兼“帶壞”她的女朋友。於是在背後我們就叫他K先生(化學+臭臉的意思)。
 
結果隔一會兒,K先生下了班也來參加我們的聚會了。還好嘛,燈暗暗的,我看不出有多少青春痘,是比從前多了些風霜之色,但也不到“很胖”的地步,小孩的標準真嚴苛。
 
大家就這麼吃吃喝喝聊些工作近況及大學瑣事。我們的J大哥真是記憶力驚人,什麼大學時代被教授勒令重寫報告、誰和誰在某堂課說過什麼話、出過什麼糗都記得一清二楚,我們兩個女人倒是選擇性的全遺忘光了。
 
這是一場不算同學會的同學會,看到其他人都身體健康、婚姻幸福、個性也都如舊,有種熟悉溫馨的感覺。算是這場台北—高雄南北奔波的額外收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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